詩意后白

后白的詩意，

溫柔，細膩。

和風裁細了柳絲，

細雨打濕了蓮衣。

青石古巷，

流水小橋。

油紙傘下——

纖柔的少女，

走著，走著，

融進了水墨畫里……

后白的詩意，

開闊，碧綠。

蜜蜂采集著甜蜜，

白鷺掠過了大地。

大草坪上，

一望無際。

田壟上——

青澀的小伙，

瀟瀟灑灑，

融進了綠色的天際……

——為詩情畫意的后白而作

1.詩一樣的“后白”

道教圣地茅山西麓、國家濕地公園赤山湖東畔，有一座詩一樣的農業(yè)大鎮(zhèn)——后白。

說她是“詩”，自然有它的道理——

這里歷史悠久，先賢、詩人輩出。千百以來，后白是極其重要的漕運樞紐，文人墨客、商賈游子無數(shù)次來此造訪，使后白人文薈萃，鐘靈毓秀。在今天的后白青城埠、孔巷、黃梅孔家、后白孔村還居住著孔子的后裔。一次，孔子的第48代世孫孔端隱游覽青城，見這里有山有水，風景秀麗，連稱之為“福地”，隨即將家從浙江衢州遷徙而來，在此建屋定居，頤養(yǎng)天年。百年之后，子孫將他“葬于句容福祚鄉(xiāng)瓜窩之原”。自古而今，后白涌現(xiàn)了湯鼐、曹義、張紳、凌傅等賢臣良將。而明代的曹義飽讀詩書，滿腹經綸，著有詩文集《默庵集》。明代句容崇德鄉(xiāng)(今后白鎮(zhèn))的凌傅，成化七年鄉(xiāng)試中舉，任浙江象山縣知縣，筑堤護田，興學化名，造福一方，深受百姓愛戴。他博學強記，長于詩文，著有《鳴蟬象山稿》?！逗胫尉淙葜尽份d有凌傅詩兩首《題茅山》《九曲清流》。

這里風景秀麗，詩情畫意。東部的丘陵與西部的圩田交相輝映。公元238～250年間，孫權曾遣重兵在后白西部赤山之畔修浚了一面湖泊，名曰赤山湖，引得無數(shù)詩人詩興大發(fā)，引項高歌。

“曲城南下有丹山，掩映平湖杳莫攀;地接金陵佳氣合，天連茅阜白云閑”，詩人高諤用了寥寥幾筆就將赤山的方位、特點與其周邊的環(huán)境悉數(shù)勾勒出來，可謂字字璣珠。

“落花過雨湖水紅，湖上涌出胭脂峰”，在蘇潤筆下，赤山化身為嬌艷欲滴的胭脂峰，把遠離都市喧囂的山湖之美展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，別有一番玩味。

這里花香四溢，繽紛如詩。每年的陽春三月，隨著天氣逐漸回暖，素有“鮮花小鎮(zhèn)”之稱的后白鎮(zhèn)李家橋村千畝多彩油菜花就會迎來最佳賞花季節(jié)。一沐春風萬頃黃，油菜花開滿地金。占地 1700多畝的彩色油菜花競相綻放，猶如彩色“地毯”披覆大地，藍天、樹林、村莊以及盛開的油菜花相映成趣，引得游客駐足觀賞，吟詩作畫。人在花中走，猶如畫中游，漫步在花海中，陣陣花香撲面而來，這種美輪美奐的景致使人不禁連連稱奇，為鮮花小鎮(zhèn)后白的鄉(xiāng)村旅游增添了一道靚麗的風景。

在春雨的滋潤下，后白鎮(zhèn)巖藤農場里百萬株郁金香也進入盛放期，正以最美的姿態(tài)，迎接四方游客。

整個郁金香花田里，花香四溢，繽紛絢麗。不同品種、不同色彩的郁金香，為后白大地裝扮上美麗的彩帶。

而這時鎮(zhèn)政府就會應時應景舉辦各種慶典活動，讓游客享受到視覺加聽覺雙重盛宴。同時，二圣湖胖魚頭、茅西羊肉、紅燒老鵝、彭氏豆腐乳……后白42道風味美食，讓游客賞美景聽天籟之余，也能享受舌尖上的詩味。

后白的烙鐵畫也是詩畫相映，生動有趣的。西山村民間藝人何玉鳳自幼刻苦學習烙畫，技藝爐火純青，曾被邀請到央視春晚現(xiàn)場表演。只見火紅的烙筆在木板上游走，淡淡的淺黃色暈一點一點地向深黃乃至深褐色轉變，幻化出點線面、黑白灰。最終，山水、花鳥、人物，一個個鮮活的藝術形象躍然而出，再配上恰如其分地詩句，這樣的作品讓無數(shù)觀眾嘖嘖驚嘆。

在這塊土地上，還抒寫著紅色的詩行。無數(shù)先烈拋頭顱、灑鮮血，用血肉之軀，寫下一行行驚天地、泣鬼神的壯麗詩篇。句容原二圣鄉(xiāng)陰橋頭(今后白徐巷)的王誠龍，抗戰(zhàn)初期，被國民黨任命為延福鄉(xiāng)鄉(xiāng)長。日軍來后，汪偽政府又委派他為汪偽鄉(xiāng)長。1938年冬，陳毅來到王莊，召開了地方紳士會議，這是王誠龍和陳毅初次相識。在王誠龍的書房里，他們吟詩和對，談得十分投機。王誠龍寫了上聯(lián)：“天王地肺，支持四老板，招徠八方客。”陳毅續(xù)個下聯(lián)：“龍肝鳳膽，謀求一方安，何惜萬貫財?”此次會晤，點燃了王誠龍的一腔愛國熱忱。從此，王誠龍以“偽”鄉(xiāng)長身份作掩護，為新四軍購買布匹、藥品、槍械等軍用物質，給新四軍傳遞情報。先后捐出稻谷300擔、大洋50萬。日偽軍知道后，惱羞成怒，拆毀了他家房屋，并到處緝捕王誠龍，后中了句容汪偽警衛(wèi)師的埋伏，壯烈犧牲。蘇浙軍區(qū)出版的《蘇南報》刊登了他的事跡，新四軍一分區(qū)專員樊玉琳聞訊后，親往吊唁，慰問家屬。

后白孔村的王慶根1942年從上海打工返回家鄉(xiāng)后，看到日軍在天王、唐陵、南鎮(zhèn)街設立據(jù)點，四處燒殺搶劫，激起心中無比仇恨，隨即參加新四軍。1943年，黨組織派凌斌與王慶根取得聯(lián)系，介紹他加入中國共產黨，擔任孔村黨支部書記兼農抗會會長。1944年9月19日晚，王慶根在山頭村利用婚宴宣傳抗日政策時被偽軍活捉。被捕期間，不論偽軍拉攏還是酷刑拷打，王慶根大義凜然，不為所動，后被劊子手殺害于王家邊后山，犧牲時年僅35歲。噩耗傳到孔村，村民深感悲痛。村民孔慶保冒著傾盆大雨，領著鄉(xiāng)親用門板將王慶根遺體抬回，放在孔村“茶亭庵”涼亭內祭拜，三天后用棺木安葬在村東大橋東南。

據(jù)《句容縣志》記載，解放前后，后白鎮(zhèn)先后有70多位先烈為國捐軀。涌現(xiàn)出18位省級以上勞動模范、三八紅旗手、新長征突擊手。

詩一樣的后白靜靜地安立于江南山水、茅山福地之間，不悲不喜，訴說著千百年來的滄桑變化。

而今更有一群年輕的后生，在“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”理論的指引下，在后白大地上抒寫著一首首綠色的詩行。

打開網頁、點開手機，你可以看到后白的綠色產業(yè)消息撲面而來。在后白鎮(zhèn)黨委、政府的引領下，5萬多勤勞、聰明、勇敢的后白人在160平方公里的熱土上，變荒山為“寶藏”，利用崗坡地、圩地、水田，集中才智發(fā)展以“稻、草”為核心的現(xiàn)代高效農業(yè)，現(xiàn)已形成鮮花草木、應時鮮果、水產養(yǎng)殖、有機水稻四大產業(yè)板塊。打造了8.3公里“花海綠道”、沿線1萬畝草坪示范帶，形成了以老104國道、山湖路、花海綠道、后茅路為框架的兩橫兩縱“井”字形鄉(xiāng)村旅游新格局。后白鎮(zhèn)先后獲得了全國文明鎮(zhèn)、國家衛(wèi)生鎮(zhèn)、全國生態(tài)文明先進鎮(zhèn)、中國最佳電商示范鎮(zhèn)、中國鮮花小鎮(zhèn)、江蘇省旅游名鎮(zhèn)、江蘇省創(chuàng)新型鄉(xiāng)鎮(zhèn)、江蘇省電子商務示范鎮(zhèn)、江蘇省生態(tài)文明示范鎮(zhèn)、江蘇“味稻小鎮(zhèn)”等多項榮譽稱號。

對于未來的發(fā)展，鎮(zhèn)黨委書記張明飛胸有成竹：“作為農業(yè)大鎮(zhèn)，一方面必須以‘農業(yè)’為主線，充分挖掘和拓展農業(yè)的多維功能，通過打造農業(yè)新產業(yè)、新業(yè)態(tài)、新模式，促進農業(yè)產業(yè)鏈和價值鏈的延伸;另一方面，以‘旅游’為主線，讓綠水青山、田園風光、鄉(xiāng)土文化等自然資本加快增值，加強對鄉(xiāng)村旅游元素的盤點、摸底和等級劃分，提煉核心吸引物，構建契合鄉(xiāng)村形象發(fā)展的旅游品牌。”

請跟隨我的筆觸，去尋訪“詩情畫意”背后的故事——

2.“我是一顆人見人愛的小草”

很早就會唱這首歌：“長亭外，古道邊，芳草碧連天。晚風拂柳笛聲殘，夕陽山外山……”

那時的一句“芳草碧連天”，還存在于想象之間，沒能形成一個感性的認識。也不曾想過，若干年后，我真的在后白西馮村找到了這樣一片綠色連天的芳草地。

春天，這“芳草地”讓你感受的是生機。“草色遙看近卻無”，說的是初春，于枯黃中萌發(fā)出一牙牙新綠，如水墨丹青，淡淡彌漫，淺淺呤唱，讓人不覺夢回唐宋詩篇。

夏天，這個季節(jié)的“芳草地”，如油畫，如錦緞，濃墨重彩，氣勢非凡。騎著自行車行走在兩邊綠草如茵的福道上，你會目不暇接，流著汗，享受著陽光。累了，你可以躺身草地，閉目安神，舒緩你的身心，將一切煩惱都拋至九霄云外。

秋天，這“芳草地”讓你感受的是豐收的喜悅。經過一春一夏的繁衍生長，草地滿了，熟了，收獲了，勤勞的后白人在田間快樂地勞作，將草坪一塊塊鏟起、打包、裝車，運往全國各地。

冬天，這“芳草地”讓你感受的是四季輪回的從容?？莶萦锌莶莸拿?，美的滄桑，美得圓滿，美得淡定。待雪紛紛下，蓋上“棉被”，草兒開始冬眠了，為來年春天的萌發(fā)積蓄養(yǎng)分與力量。當然，充滿創(chuàng)意的西馮人，也能種出“反季節(jié)”草，于蒼茫大地之間現(xiàn)幾分綠色，向你詮釋著“四季如春”的神話。

“沒有花香”，也“沒有樹高”，卻讓人驚喜——莫道天涯何處無芳草，這邊風景獨好!

在慶祝中國共產黨百年華誕的日子里，我來到西馮村，親耳聆聽老支書李治順講述“一棵草”的神奇故事。

剛剛從村黨總支書記位置退下來的李治順在西馮村一干就是24年，親眼見證了西馮村的貧窮、衰弱、輝煌。

西馮村是個古村落，村名來歷與一個善有善報、惡有惡報的傳說有關：住在村東頭的大雙欺善行惡，忤逆不孝，被逐出馮氏祖譜;住在村西頭的小雙樂善好施，真誠待人，人丁興旺，慢慢地發(fā)展成一個村莊，遂叫西馮村。

1958年出生的李治順是地地道道的西馮村人，在他的記憶中，“窮”一直占據(jù)著他幼小的心靈。從小住的是草棚，后來又改建成泥巴墻房，兄弟姐妹7人，衣褲縫縫補補輪流穿，冬天蓋的是一床破棉絮。

1976年10月，餓怕了的李治順參軍來到北京中央警衛(wèi)團8341部隊當了名護衛(wèi)兵，擔負中央首長駐地、辦公場所、路線的警衛(wèi)。

在部隊，李治順是一位五好戰(zhàn)士，訓練中不怕苦、不怕累，樣樣爭先恐后，很快成為訓練尖子。工作之余，臟活、累活搶著干，打掃衛(wèi)生、清理垃圾，對一個農家子弟來說，就是“小菜一碟”，因而連年受到領導好評和嘉獎，第三年光榮地加入中國共產黨。

五年義務兵退伍后回到家鄉(xiāng)，西馮村依然是茅山老區(qū)有名的貧困村。當時后白鎮(zhèn)有兩個村最窮，一個是東風村，另一個就是西馮村，當?shù)乩习傩諔蚍Q“不是東風壓倒西風(馮)，就是西風(馮)壓倒東風”。

西馮村窮，窮根在缺水。全村5000多畝耕地，80%是丘陵崗坡地，從茅山水庫要通過五六級翻水，才能引水進田溉灌。農業(yè)靠天收，每畝地收入不到200元，一年忙到頭，每戶年均收入不到1000元。村民紛紛外出打工，土地拋荒，連接鎮(zhèn)村的全是泥土路，放眼望去雜草叢生，又因其地處原茅西鄉(xiāng)的北部，人稱“北大荒”。

當時流傳著這樣的歌謠：“北大荒啊北大荒，一年四季白茫茫;西馮村民憋得慌啊，人人出去避饑荒。”

20年前的西馮大隊負債38萬，5個大隊干部工資發(fā)不出，每年還要上交農業(yè)稅、管理費等20萬元。大隊班子渙散，整天忙于催糧催款，處理各種雞毛蒜皮的糾紛。大隊干部成了人人躲之不及的職業(yè)，十年換了五任大隊書記。

1997年5月上任的李治順干滿一屆后，也想打退堂鼓。

原茅西鄉(xiāng)鄉(xiāng)長巫羅才找他談話，要他再挑起村里的擔子，并且通過茅西鄉(xiāng)“經管站”貸款8000元，讓他發(fā)動村民試種油桃。

李治順帶著幾個村干部去鎮(zhèn)江農科院引進了油桃苗，免費送給村民試種。有的村民覺得三年才能掛果，見效太慢，沒有人愿意破這個先例。

李治順急了，對外告示，如果不能產生經濟效益，免除農業(yè)稅。在這種優(yōu)惠政策的激勵下，一些人才開始試種。

三年后，果子到時有了，但沒有銷路。試想，當時村民肚子都填不飽，還有心思花錢賣水果吃，豈不是太奢侈了。再者，受季節(jié)的影響，十天八天賣不出去，桃子就爛了。

第一次的失敗，讓村書記李治順非常自責，也非常焦慮，作為一名共產黨員，不能將老百姓帶出“窮坑”，他于心不忍，每天苦思冥想破“天荒”的路子到底在哪里?

他帶著村干部去當時的句容農校“求癥問藥”，又將農校的老師請到丘陵地里“把脈”，農校老師開出的“藥方”就是種“花花草草”。“花花草草”怎么種，怎么讓村民相信，李治順一時還沒有想出好的辦法。

而在這時，常年在外賣些梔子花、做些苗木生意的羅業(yè)貴發(fā)現(xiàn)了商機。原來，羅業(yè)貴腦子活絡，經常給當?shù)氐男@做綠化工作，需要到常州夏墅花木市場買草坪，遇到陰雨天氣，拖回來的草坪一時用不上，只好寄養(yǎng)在自家三分自留地里。他發(fā)現(xiàn)這草坪中間利潤高，一年可以種植三季，比種水稻多賺了十倍，他就批來草種開始試種。李治順得知，就去他家了解情況。羅業(yè)貴說，在外邊集市上跑，經常聽說有工地需要綠化，而市場卻供不應求。

“好路子，機不可失!”李治順目光敏銳，看準了求變的最佳風口，和村“兩委”班子一合計，立馬行動起來。他帶著村民多次到常州夏溪去參觀、調研，又請句容農校的專家對土壤進行化驗。想不到，這“北大荒”很適合花草生長!

“路子”找準了，但是落實又遇難題，村民不敢種。一是擔心種不好，二是擔心不好賣，三是擔心挑不動。當時村莊周圍到處都是爛泥路，三輪車都進不去，覺得種水稻雖然掙錢少，但是更加保險。

“點子”有了，出路在哪里呢?村“兩委”拿出對策。針對顧慮一，辦培訓班，從農院請專家培訓和現(xiàn)場指導;針對顧慮二，全體村干部帶頭種草坪，村委會和村民簽協(xié)議，化解村民銷售的擔憂;針對顧慮三，村“兩委”作出保證，“草坪種到那里，機耕路就修到哪里!”讓運輸車直接開到草地邊。村“兩委”還有兩條承諾：一是沒利潤，免除種草的所有稅費;二是幫你銷，一年包銷一季，三塊二一方。“這比種糧食強多了!”一些村民像臘月里的蘿卜——“凍”了心，便和村委會簽訂協(xié)議。“干部甘為小草，群眾跟著種草”。一帶十、十帶百，當年草農就獲得大豐收，其他人看得真切，也紛紛開始種草。

種草投資少、見效快、利潤高，技術要求又不高。村“兩委”橫下一條心，既然要做，就要做大做強!

“一旦市場不景氣怎么辦?”為此，村“兩委”決定，組織起來打造一個品牌，抱團應對風險。2003年，“村社合一”的西馮花草木專業(yè)合作社成立，由村書記李治順兼任社長，以村集體資產作為注冊資金，村委會辦公室為辦公用房，累計吸納社員519人。

合作社采取“合作社+基地+農戶”模式，為社員提供產運銷一條龍服務。開展技術指導，做好項目引導，完善基礎設施，提供運輸服務，拓寬銷售渠道。社員足不出戶便能拉到訂單，進一步暢通了銷售渠道。

2006年，當淘寶還沒完全成熟普及的時候，在家創(chuàng)業(yè)的“賣草姑娘”周云霞捕捉到了網上銷售草坪的商機，就將草坪搬上了網絡這個大舞臺，成為了后白草坪電商第一人，開啟了后白“互聯(lián)網+草坪”的新篇章。

2007年，一個喜訊從北京傳來，西馮接到了2008年北京奧運會場地草坪訂單，喜悅的同時，他們也遇到了難題——南方的草坪怎么在北方寒冷天氣下存活，為此，后白和南京農業(yè)大學聯(lián)合開辟了暖季型和冷季型混播技術，后白草坪產業(yè)正式踏入了草坪混播新時代。

品牌是市場的通行證，打造品牌是贏得市場的重要手段。2011年，西馮村成功注冊“西馮”牌商標，并廣泛使用于草皮、植物、花卉等西馮草坪產業(yè)的各類品種。2017年，西馮村成功申報“西馮草坪”國家地理標志集體商標，通過實行嚴格準入機制，有效保證了西馮草坪質量、規(guī)格和價格的統(tǒng)一。

西馮的小草也是一天天成長起來的，以前網狀草坪，工人用手一卷，然后裝車運輸，到了目的地草坪就變成了球狀，成活率、利用率只有30%—40%，這說明缺少種植的標準，村民處于自產自銷狀態(tài)。

后白鎮(zhèn)政府順勢利導，在2018年7月與南京農業(yè)大學合作共建草坪產業(yè)研究院。

為了推動標準體系落地，研究院一經成立，就為農戶建立了種子、化肥、農藥等農資統(tǒng)一供應體系，對草坪生產、養(yǎng)護和檢測等各個環(huán)節(jié)進行規(guī)范和質量監(jiān)督，對生產、管理、銷售全過程進行記錄，為每個農戶編制生產經營檔案，并制定經紀人、新型經營主體、專業(yè)市場、農戶等多種形式的產地準出制度。

2019件9月，由南京農業(yè)大學句容草坪研究院牽頭制定，包含通用技術、養(yǎng)護管理標準、物流服務標準等5大類、78項具體標準項編制而成的《標準化工作管理辦法》，順利通過省級評審認定。

“有了標準化這張免費通行證，西馮草坪網上銷售如虎添翼。”李治順自豪地說。

“皮之不存，毛將焉附，西馮草坪年年鏟，若干年以后表層熟土鏟光，草坪怎么種植?”這是西馮草坪永續(xù)發(fā)展的一道必答題。

研究院著手研究這一新課題，令人欣喜的是，沙坪種植新模式已經交出優(yōu)秀答案。

今年59歲的羅榮明是西馮村第一批草坪種植戶，也是最早嘗試采用沙培方式種植草坪的種植戶。羅榮明介紹，沙坪種植一般要鋪設16～20公分黃沙，每年消耗約1公分，分攤到每年每畝成本400～500元，但這不會影響種植戶改種的積極性。“以一換十，誰都不會嫌錢多。”他說，相比土培5000多元一畝的效益，沙培的效益仍要高出一倍，也就是5000元以上。拿天堂草和馬尼拉兩個品種來說，沙培種植的銷售價為8元每方，高出土培種植一倍以上，畝均收益1.5萬元左右。此外，沙坪起草時不受天氣影響，雜草更少便于管護，運輸和鋪設起來更方便快捷。

在西馮村的帶動下，后白及周邊天王、茅山、郭莊等鄉(xiāng)鎮(zhèn)紛紛效仿，草坪種植面積達到了5萬多畝，成為全國最大的草坪種植基地。如今在全國各地只要看到草坪，幾乎都跟西馮有關——西馮小草的伙伴已“遍及天涯海角”。

西馮草坪不僅成了城鎮(zhèn)綠化美化不可或缺的美麗景觀，也是國家南水北調重點水利工程護坡固綠的生態(tài)景觀，更是2008年北京奧運會、2010年上海世博會、2014年南京青奧會等標志性場館綠化美化的重要景觀。草坪銷售覆蓋了全國12省(市)120個大中小城鎮(zhèn)，每年累計綠化美化城鎮(zhèn)面積相當于930個綠茵足球場。

“草”農戴玉美，2000年播下第一棵草苗，如今已租下300畝土地，還做起了草坪經紀人，去年純收入接近400萬元，成為名副其實的“種草皇后”。2017年，全村草坪畝均收益超過5000元，高出常規(guī)農業(yè)8倍;草坪銷售收入1.8億元，是西馮村歷史上糧食經濟最高年份收入的30倍;農民人均收入3.68萬元、村集體經濟收入268萬元，分別是10年前的10倍和15倍。農民生活質量顯著改善，70%以上的農戶在城里買了新房，90%的農戶擁有小汽車。

全村共有480個草坪種植專業(yè)戶、48支鏟草坪專業(yè)隊伍、320名花木種植養(yǎng)護人，120多名農民經紀人活躍在城鄉(xiāng)草坪市場。去年，全村草坪年銷售達1.9億元，村集體收入298萬元，人均純收入43600元。西馮村先后榮獲“全國一村一品示范村”等國家、省、市級表彰50多次。該村黨總支書記李治順被江蘇省委組織部評為“吳仁寶式優(yōu)秀村書記”。

2018年3月，江蘇省委書記婁勤儉來村調研，稱贊道“句容鄉(xiāng)村振興初見端倪”，對西馮的生態(tài)農業(yè)和鄉(xiāng)村旅游發(fā)展給予高度評價。

草坪產業(yè)做大做強了，怎樣才能更上一層樓，讓草坪產業(yè)繼續(xù)良性發(fā)展呢?這成了新一任村書記必須思考的問題。

剛上任不久的村黨總支書記曹霆認為，產業(yè)競爭，歸根到底是技術競爭。西馮村要針對普通草坪種植效益不高、缺乏市場競爭力的問題，適時引導村民種植周期長、銷路好、利潤大的彩葉苗木，拓寬村民致富渠道。要積極引進技術人才，讓一大批懂農業(yè)、懂農村、愛農民的優(yōu)秀人才“鳳凰還巢”，鼓勵他們在鄉(xiāng)村振興中大顯身手。還要建立不同門類、不同品種的草坪試驗田，推動草坪產業(yè)轉型升級，實現(xiàn)由“有土到無土、由夏秋兩季綠到一年四季綠”的轉變。

“如今草坪新品種、新技術不斷出現(xiàn)，只有做到‘人無我有，人有我優(yōu)，人優(yōu)我特’，才能真正做大做好做活。”時任西馮村委會主任張獻杰說。

“讓片片綠色自然發(fā)光，讓根根小草變成金條。”西馮人用這兩句話做足了小草的文章。

站在西馮一望無際的草海里，夏風吹過，翻滾起一陣陣綠浪，這綠浪不就是西馮人走向小康的無垠大道嗎?

3.竇永敏：“梨”業(yè)有成

走進地處后白鎮(zhèn)長里崗88號的“豐之源”梨園，一排排梨樹映入眼簾，果樹枝繁葉茂，碩大的黃梨被包裹著，綴滿枝頭，陣陣梨香撲鼻而來，已經是一片豐收在望的景象。

“豐之源”梨園的主人叫竇永敏，黑黑瘦瘦的，一看就知道他長期在地里伺候著他的50畝梨樹，臉上黝黑的皮膚便是大自然的饋贈。

“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啊!”我既是感嘆，也是祝賀。

但眼前的竇永敏一點也開心不起來。細一追問，才知道，他心中最大的恩人、鎮(zhèn)江市農業(yè)科學院果樹研究室原主任糜林，在2020年2月18日因長期積勞成疾，醫(yī)治無效去世，這成了竇永敏心中最大的“痛”。

作為一個果樹行業(yè)的局外人，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“糜林”這個在果農中已是如雷貫耳的名字。

糜林是“最美奮斗者”、全國“時代楷模”趙亞夫的學生和戰(zhàn)友。自參加工作以來，他33年如一日扎根“三農”一線，把科技興農、助農增收作為畢生奮斗目標，從未考慮過自己。在確診住院的半個月前還在農家果園里修剪整枝。2020年2月4日，糜林覺得身體實在扛不住了，自己開車去了醫(yī)院，被確診為肝癌晚期。2月8日上午，糜林給他的助手萬春雁發(fā)送了一條微信，“因肝臟毛病，已于4日來南京住院治療，恐近期不能并肩作戰(zhàn)了，望不用掛念。”10天后，糜林與世長辭，終年57歲。糜林“走”了的消息，震驚了鎮(zhèn)江、江蘇，乃至外省的果農們，來給他送行的人一撥又一撥，彎彎曲曲的花圈排成了長龍，一眼望不到邊……根據(jù)趙亞夫的提議，辟出竇永敏梨園的一部分建立“糜林事跡教育實踐果園”，人們可以通過櫥窗的事跡介紹，了解糜林生前的點點滴滴。

在竇永敏接待客人的會議室里，竇永敏拿出一本《精品砂梨栽培技術》給我看，扉頁上有糜林工工整整的贈言：“贈竇永敏梨業(yè)有成!”

撫摸著這本泛黃的《精品砂梨栽培技術》，竇永敏深情地回憶起與糜林18年來的交往，眼里的淚花已在悄悄打轉。

竇永敏原本也是吃皇糧的，在糧食系統(tǒng)工作，2003年改制下崗了。那年他38歲。

這個年齡段再找工作是一件挺尷尬的事情。文化程度不高，高中畢業(yè)，干不了白領的工作。要么開店做生意，要么下地搞農業(yè)。

“我覺得做農業(yè)不錯。”那時候句容的“桃子大王”楊修林、“葡萄大王”方繼生就是他心中的榜樣，他們都拿了好幾個國家級、省級的勞動模范，在草莓、葡萄、桃、梨等樹種上都有深厚造詣。

聽說鎮(zhèn)江農科院的專家糜林從日本引進不少果樹品種，正在句容白兔鎮(zhèn)進行示范栽培，竇永敏非常高興，騎上自行車就往白兔趕。

糜林指著示范園中的各種果樹跟他說：“你選吧!看看喜歡搞哪一樣?”

“種梨吧!”竇永敏前段時間剛從超市里買了兩個標著進口水果的“豐水”梨試吃，一個6元，一個8元，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：“當時就感覺這個梨真嫩，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梨。”

竇永敏就開始找地方。那段時間非常辛苦，去了華陽鎮(zhèn)、張廟、二圣，不是地勢低了，就是坡度不夠。摸到后白鎮(zhèn)長里崗，有一片荒坡地，那時沒有路，天還下著雨，他就脫了鞋進去轉了一圈，感覺符合糜林的要求。第二天，興沖沖地拉著糜林過去考察。

糜林站在高處，四周一看，又扒開泥土瞅了瞅，一拍大腿：“好，就在這!”

在糜林等人的幫助下，先期規(guī)劃、建了一個30畝的梨園，種了“豐水”、“幸水”、“愛甘水”、“新高”(后來改成“秋月”)，清一色的日本品種。

“我沒搞過農業(yè)，對它的效益也不了解，當時的想法首先是不能虧，其次是要有一定的收入，最好能達到公務員的工資水平。”竇永敏的夫人在當?shù)丶o檢部門工作，公務員編制，那時的年工資水平不到5萬元。

“這個沒問題的，你弄好了，10萬元沒問題的。”糜林跟他說。

“10萬元啊!”竇永敏睜大了眼睛，下崗前，他的月收入只有1000元。

為了能等到這10萬元的收獲，竇永敏也是風里來雨里去。當時手頭緊，梨園沒有安身之處，每天要往返30多里路。為了節(jié)省開支，他花了100元從修車的攤位上買了兩輛舊自行車。一大早，從家里騎車到汽車總站，將自行車鎖在路邊，再換乘大巴車到梨園最近的楊三里公交站，再換騎另外一輛自行車到地里。每天如此，風雨無阻。前后自行車被偷了好幾輛。

當時附近一些村子里的村民看到他這個樣子，都笑話他：“別看他現(xiàn)在忙得起勁，以后賠得褲子沒褲襠!”

這里的村民見過無數(shù)在這里埋頭創(chuàng)業(yè)的人，結果都是“竹籃打水一場空。”豪情滿懷地來，灰頭灰臉地走。

竇永敏不理會這些，繼續(xù)一頭扎在梨園里。

糜林在1995年到1996年期間在日本研修了一年，第一次看到日本的梨水平棚架栽培時也覺得很驚奇：“我們的梨樹是直著長，人家的梨樹是橫著長。”

“這種栽培模式生產出來的果實一致性高、商品率高，適合做精品栽培。”回國后，糜林就在句容建起了國內最早一批梨水平棚架栽培示范園。

等竇永敏見到這種新型栽培模式時，糜林建造的棚架梨已有6年樹齡，這場景讓竇永敏既覺得漂亮又覺得震驚。

反正啥都不懂的竇永敏，就聽糜林“忽悠”，竇永敏也搞起了水平棚架栽培。

按照糜林的預算，一畝水平棚架梨園的投資成本至少需要5000元，整個梨園需要15萬的投資成本，竇永敏湊了10萬，只夠第一年的建園成本。

第二年是竇永敏壓力最大的一年，他一邊照料梨園，一邊外出打工來貼補梨園。他老問糜林：“有希望不?”

糜林就回了他兩個字：堅持!

第三年開始摘果出售，賣了7.5萬;第四年15萬;第五年22.5萬;第六年30萬……竇永敏對梨園成長記得非常清楚，他每年一本筆記本，每天做了什么事，采購了什么東西，賣了多少箱梨，賣了多少錢，都記得一清二楚。

這幾年的梨園產值基本上穩(wěn)定在40萬元到50萬元之間，平均每畝產值1.5萬元左右。

2015年，竇永敏被評為鎮(zhèn)江市勞動模范。

這一刻，竇永敏最為感激的應該就是糜林了，是他教會了技術，是他讓竇永敏挺直了腰桿。

“5年前，我在上海開刀住院半年，梨園沒人管，糜主任天天過來指導工人修枝、施肥，那一年，梨園不但沒有損失，反而增產了。”竇永敏動情地說。

“好多記者采訪時都問我遇到過什么挫折，我說沒有遇到過。我的梨園發(fā)展基本上就是按照糜老師的方案走，沒走過什么彎路。”

其實糜林也沒走過什么彎路，“梨水平棚架技術在日本已經非常成熟，只要做到位就行了。”

“關鍵在第2年到第4年這幾年的樹形培養(yǎng)。”竇永敏后來也去過一趟日本，他發(fā)現(xiàn)日本每一家梨園都會使用特制的桿子，里面是鋼，外面裹著一層塑料。日本果農都拿這個桿子去牽引梨樹枝條。

“而國內果農往往圖省事，就用繩子拉，一拉就成拱形，枝條的頂端優(yōu)勢就沒了，沒辦法在棚架上延伸，所以很多人水平棚架弄不起來，就是因為前面幾年培養(yǎng)不得法。”

“很多來參觀的人都說我的棚架搞得好，其實并不好，而是因為別人搞得太差了。”竇永敏在樹形培養(yǎng)期每年都要買進很多竹竿來牽引梨樹枝條。

“我的銷售價格一直沒變，這么多年來都是50元/箱，每箱6～8個梨，折合6～8元/斤。”竇永敏生產的砂梨的糖度基本上都能達到13度以上，無論品質和售價在當?shù)囟际鞘浊恢傅摹Ｓ捎谄焚|好，竇永敏的砂梨成了當?shù)仄髽I(yè)消費的熱門產品。這幾年集團消費有所回落，竇永敏也開始嘗試網絡銷售，以拓寬銷售渠道。

“你做了這么多年，對農業(yè)最大的體會是什么?”我問竇永敏。“不能把農業(yè)當副業(yè)做，你要把它當主業(yè)盡心干還是能掙錢的。”

在前期的樹體培養(yǎng)期間，每一顆梨樹都是經過竇永敏親手修剪。

采訪結束了，竇永敏陪我去梨園轉了轉。

我感覺非常震撼。每排梨樹整齊劃一，疏密有致，像訓練場上站立的士兵，四周都用防鳥網遮蓋。

“能不能防住鳥?”我問。

“當然可以，當然也有個別小鳥能鉆進去。只要被鳥啄過的梨，一定是最甜、最脆的。”竇永敏不得不佩服鳥的眼力。

我看到梨樹下全部長滿了草，便問道：“為什么不除草，這些草不與梨樹爭肥嗎?”

我這一問顯然是個“門外漢”。

原來地面上雜草的管理也是竇永敏的一大特色。自然生草，混播人工草種苕子、紫云英、三葉草等。在空心蓮子草發(fā)生多的地塊種植黑麥草，以草抑草。

竇永敏扒開綠油油的草，抓起一把疏松的泥土對我說：“這里的土質是黃泥土，原來比較板結，你看現(xiàn)在的顏色和質地都不一樣了。”商品有機肥、羊糞、麥麩、發(fā)酵后的黃豆、粉碎后的枝條……竇永敏每年都往梨園里大量增補有機物。

良好的土壤結構與肥力保證也是水平棚架種植成功的關鍵。

他的思路其實很簡單：以草養(yǎng)蚓、以蚓養(yǎng)地、以地養(yǎng)樹，形成良好的生態(tài)管理系統(tǒng)。

其中，蚯蚓是耕作者。竇永敏從來不開溝深施有機肥，也不深翻，基本上采用免耕的方法，土壤由板結變松軟完全依賴蚯蚓的辛勤勞動。

施豬糞的主要目的是為蚯蚓提供有機食物。而草的作用就是為蚯蚓營造一個良好的棲居環(huán)境。

你不妨站在蚯蚓的角度設想一下，一個光禿禿的土壤環(huán)境，夏天曬死，雨天淋死。而土壤表面的草在夏天就是一把遮陽傘，在雨天就是一把雨傘，讓弱小的蚯蚓在復雜多變的氣候環(huán)境中得到良好的保護。

當蚯蚓在一個良好的棲居環(huán)境下會做什么呢?“溫飽思淫欲”，肯定是要繁衍生息。這個“雌雄同體卻要異體交配”的奇葩生物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會“搗鼓”土壤，當這個群體足夠大時，整個果園的土壤會被它們改良一遍又一遍，土壤也就從板結變得松軟。

竇永敏不反對使用草甘膦等除草劑，一年適當濃度用一到兩次并不會對生態(tài)和環(huán)境產生負面影響，而且死亡后覆蓋土表的枯草依然能起到“呵護”蚯蚓的作用，同時也為蚯蚓提供充足的有機食物。

在這個勞動力價格高昂的時代，“以草養(yǎng)蚓、以蚓養(yǎng)地、以地養(yǎng)樹”也是一種最省力的土壤管理模式。

正如糜林的預言，竇永敏今天終于“梨”業(yè)有成。

竇永敏成功了，他沒有忘記來時的路。他不僅向駐地農戶傳授技術，也把糜林的精神傳承到四面八方。只要有人來梨園，他就先帶著來賓參觀糜林的事跡展覽，每講解一次，就眼淚汪汪的。

在梨園附近廠里做外貿服裝、玩具加工的小老板，也關門打烊來學習梨子的栽培技術。他不僅教他們修剪，還給他們打探果苗的采購信息，通報水果市場行情。

有一對小夫妻在企業(yè)打工，感到既不自由也掙不到錢，就雙雙跑來學習梨子的栽培技術，一住就是一個月，學成回去后，也開辟了一個50畝的果園，現(xiàn)在的果園已經掛果，9月份就可以收獲了?？吹焦麍@碩果滿枝，滿園雞鴨成群，小夫妻心里比蜜還甜。

4. 杜諸侯：不當“諸侯”當農民

一見到江蘇好味稻生態(tài)科技有限公司的總經理杜諸侯，就感覺他是個精明的生意人。

他身材勻稱，高高瘦瘦的模樣，一雙眼睛炯炯有神，看上去三十出頭的年紀，說話聲音快速，走起路來，渾身是勁，顯出一副久經勞動鍛煉矯健的勁兒。

一了解，他果然是個成功的商人。

一次偶然的機會，他在句容洽談生意，感覺這里是個做生意的“福地”，便在此安營扎寨，一門心思做建材生意。他是“九牧衛(wèi)浴”“公元管道”鎮(zhèn)江地區(qū)的總經銷商，主營水暖衛(wèi)浴管道批發(fā),為家裝、市政管道工程、萬科恒大等地產公司管道配送,每年薄利多銷達一個多億，是句容裝飾建材商會的副會長。

長期在建材行業(yè)打拼，對這個行業(yè)太熟悉了，每天發(fā)貨送貨，他感覺自己就是個“搬運工”，賺的是“汗水錢”。

一次，他去參加碧桂園外國語學校兒子的公開課，在飯桌上，一個小朋友一本正經地問杜諸侯：“叔叔，我們吃的米飯是怎么種出來的?”當時杜諸侯很是驚訝：現(xiàn)在的小孩子連五谷都分不清。看著這個稚氣的孩子，他就有了一個想法，擁有一片土地，種上一大片水稻，讓孩子們參與體驗和互動學習。他要做一個“孩子王”，向小朋友講解古代如何人工種植、現(xiàn)在如何用高科技機械種植糧食，讓他們真正了解“誰知盤中餐，粒粒皆辛苦”的道理。

杜諸侯的另外一個想法就是把老家的稻米種植到句容來，讓在外打拼的老鄉(xiāng)們也要吃到家鄉(xiāng)的米飯。

杜諸侯的老家在福建泉州南安市東田鎮(zhèn)，從小就喜歡跟著父親下地。院子外面就是農田，父輩就是靠種那幾畝田地養(yǎng)家。“父親希望下一代不要像他們那樣過‘面朝黃土背朝天’的苦日子，所以給我取名叫諸侯，期待有一天我能出人頭地。”杜諸侯說。

盡管出來經商多年，他最愛吃的依然是家鄉(xiāng)的米飯，條件艱苦的歲月，不用菜下飯，沖一碗醬油湯，就能吞下一大碗白白的米飯。用他的話說：“家鄉(xiāng)稻米飽滿香甜，是濃濃的鄉(xiāng)情，更是大自然的味道。”

一次商會年會上，杜諸侯提出利用家鄉(xiāng)的種植技術種大米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認同。“杜會長的想法太好了，現(xiàn)在買不到好吃的大米，也不知道現(xiàn)在吃的大米有沒有‘農殘’。”商會的人都這樣說。杜諸侯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實踐。

他開始了一年半市場的調研，先后去了東北五常大米、廣西香米生產地參觀，最后在自己的老家福建育種基地調研。

他的目標很明確，一種大米的好壞主要看三點：一是口感是否柔軟;二是看氣候是否適應栽培;三是看市場的價位。最后，決定用廣西的天香、東北的五常、江蘇的南粳三種稻種，試種100畝。

到了收割的季節(jié)，結果出來了。東北的五常大米由于基溫差異幾乎絕收。廣西的香米每畝收獲500斤;江蘇的南粳大米每畝收獲1000斤。但福建的香米每斤售價30元，而江蘇的南粳大米每斤售價10元。

第二年，杜諸侯擴大了種植規(guī)模，廣西的香米和江蘇的南粳一起上，一下子種植了1000畝。

杜諸侯采用最原始的種植方法，采用天然紅花草作綠肥，豆餅、菜餅為基肥，熒光燈治蟲，稻田鴨除草，堅持數(shù)年不用農藥和化肥。

熒光燈治蟲也是有講究的，晚上6點半開燈，到8點半必須定時關燈，因為8點半以后出來的都是益蟲，像蜻蜓、蜘蛛都是害蟲的克星。

稻田養(yǎng)鴨也要講科學，一開始每畝地的鴨子滿天飛，結果稻秧全被壓趴了。現(xiàn)在每畝秧田配15～18只鴨子，少了草除不盡,多了秧苗損耗大。

稻田不僅可以養(yǎng)鴨，還可養(yǎng)魚、養(yǎng)蝦、養(yǎng)鱉，都能創(chuàng)造很高的經濟價值。

杜諸侯還養(yǎng)了羊，專門吃田埂上的青草。

對付空中的麻雀，杜諸侯也有自己的套路。一開始用防鳥網，不僅成本大，而且麻雀是個有靈性的動物，為了吃上稻谷，集體在一個點上行動，幾百只麻雀壓在一處，很快把防鳥網壓塌，一片稻谷就成了他們的口糧。

杜諸侯想到了“和諧共生”，辟出一塊產量低的稻田，專門供養(yǎng)麻雀。說來也怪，這些麻雀長期在此生存，已經成了“家雀”，只要有外地的“野雀”飛來，“家雀”會群起而攻之，打得“野雀”落荒而逃。為了供養(yǎng)這些“保安”，每到冬天，杜諸侯都會在房子的天臺上撒上稻谷，讓“保安”安全過冬。

杜諸侯還控制畝產量，在其他人每畝產量1500～1800斤的情況下，他則保持每畝800斤左右。在大量農戶銷售渠道打不開，庫存滯留的情況下，杜諸侯的大米卻供不應求。起初只是為了滿足朋友和商業(yè)伙伴們的需求，聲名遠播之后，越來越多的人慕名前來購買。

在銷售模式上，他站在了互聯(lián)網的風口，率先開創(chuàng)了新型的銷售模式，打造訂單農業(yè)，定位精品消費，引進物聯(lián)網最新技術，自動管道灌溉栽培，生產全程可監(jiān)控。

他在田間地頭安裝了攝像頭，全方位展示水稻種植過程，客戶在手機上可隨時隨地參與監(jiān)督查看種植前、中、后整個生產管理過程，讓消費者買得放心、吃得放心。

一次，為了給前來參觀的小學生演示無人機噴灑農藥的過程，他用水進行噴灑演練，結果客戶馬上打來電話，責問為什么噴灑農藥?為此還解釋了好半天。

為了讓客戶放心，他公開承諾：“誰要在他的有機大米中檢出一粒米有農殘，獎勵10萬。”

在品牌方面，他也十分重視，在稻米種植的最初就注冊公司進行品牌保護，隨著訂單的增加，他在產品包裝設計、品牌升級、營銷推廣方面也有非常多的想法。

雖然句容當?shù)氐久桩a業(yè)眾多，但規(guī)模不一，良莠不齊，相對比較分散，杜諸侯希望整合行業(yè)資源，互通有無，抱團發(fā)展。于是，他通過豬八戒網站牽線成立了句容稻米協(xié)會，共同規(guī)范、整合句容稻米產業(yè)的生產、開發(fā)、銷售市場。2020年5月，在夏種夏播關鍵期，應句容稻米產業(yè)研究院的邀請，江蘇省農科院著名水稻專家、南梗46之父研究員王才林，江蘇省農科院循環(huán)農業(yè)專家盛婧等團隊，親赴杜氏杜氏生態(tài)農場考察，詳細了解基地的品種布局、種植標準化以及產業(yè)化情況。專家組還考察了基地秋播水稻育秧情況，重點指導“無農藥、無化肥”水稻種植草害防治問題和“南梗5818”“南梗5817““南梗9058”“南梗3908”四個優(yōu)質食味品種的示范栽培。

2018年1月，天香米在鎮(zhèn)江好大米評選中榮獲金獎，2月份，榮獲江蘇好大米金獎。

杜氏生態(tài)農場的“高效防蟲的有機水稻種植方法”“水稻鴨稻共作的種植方法”“有機水稻的種植方法”等幾項發(fā)明，也申請了國家專利。

通過江蘇省農科院專家制定標準化生產，結合稻米協(xié)會和稻米專業(yè)合作聯(lián)社整合資源，進行標準化運營，帶動了21家企業(yè)主及65家種植大戶增產增收，年銷售額突破5000萬元。

每每捧回一個個沉甸甸的獎項，杜諸侯都感到無比的滿足和驕傲，對大米有著深厚感情的他來說，內心渴望將這份“副業(yè)”做大做強，讓優(yōu)質的、健康的有機大米走進更多家庭。

杜諸侯的生態(tài)家庭農場是集種植養(yǎng)殖、休閑垂釣、餐飲住宿、旅游觀光一體化的生態(tài)農場。杜氏天香米種植做到五零標準(零農藥、零化肥、零防腐、零添加、零摻假)，產品環(huán)保、安全、放心。

如果你想重溫童年時候的歡愉，如果你想離開城市的嘈雜，到鄉(xiāng)村來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，那就來后白杜氏生態(tài)農場，這里可以垂釣、采摘、燒烤，現(xiàn)場喂雞鴨鵝魚羊，滿足你的所愿所想。

每年的插秧和收割季節(jié)，杜諸侯都要舉辦不同專題的活動，以“研學+農旅”為主線，讓小朋友親自體驗插秧、收割、脫粒等環(huán)節(jié)，親身體會農民的辛苦，意識到節(jié)約糧食的重要性。

杜諸侯的以“科普+親子”為體驗的稻米文化館正在打造之中，不久的將來，可以通過圖、文、視頻、實物多角度講述一粒米的故事，榫卯結構米斗、竹編簸箕……純手工老物件將展現(xiàn)中華民族古老的農耕文明，“看得見，摸得著”的參觀過程會充滿知識性、趣味性。

杜諸侯的生態(tài)家庭農場在后白鎮(zhèn)僅僅是一個“點”，在江蘇省農科院句容稻米產業(yè)研究院標準化種植技術指導下，后白鎮(zhèn)現(xiàn)有稻田6.38萬畝，正全力打造3個錯位發(fā)展的優(yōu)質稻米生產基地：高端稻米生產基地、優(yōu)質食味水稻基地和稻米文化公園基地，“句容福米”“后白味稻”已香飄海內外。

5.方衛(wèi)軍：“北大荒”里的種茶人

第一次見到后白鎮(zhèn)西馮茶場的主人方衛(wèi)軍，怎么也想象不出他是

一位六十年代出生的人，古銅的膚色，稀疏的頭發(fā)，耳朵還有些背，我一直竊以為他已年過七旬。

但他堅毅的眼神，爽朗的笑容，洪亮的聲音，健康的體魄，樂觀的心態(tài)和雷厲風行的作風，讓我感到他是一位堅強而豁達的人。

在方衛(wèi)軍的辦公室里，他給我砌上一杯茶，嫩綠的茶葉在玻璃杯中舞蹈，茶香四溢。

方衛(wèi)軍兩眼死死地盯著這些綠色精靈，先是笑了笑，繼而兩眼泛紅，說起創(chuàng)業(yè)的過往，更是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頭。

我知道這杯茶的分量，這里凝結著方衛(wèi)軍前半生的一切。他品味這杯茶的甘甜，那是他用來化解山區(qū)百姓千百年來貧困的夢想;他品味這杯茶的苦，那是他20年扎根“北大荒”咽到肚里數(shù)不盡的難……

方衛(wèi)軍是溧陽天目湖鎮(zhèn)桂林村人，祖上太窮，爺爺輩兄弟姐妹6個，住著4間破草房。他父親是老大，成家時只分到了一間不避風寒的草舍。幼時的他，為了度過春季的糧荒，經常和弟弟妹妹拿著鏟刀、提著小籃，去野外挖野菜，回家用開水一潑，拌上糠面，就是一家人的主食。15歲時，因每個村都有兩個名額可以去桂林茶場上班，方衛(wèi)軍自告奮勇去了茶場當了名學徒工。

那時的茶場條件非常艱苦，立春一過，氣溫逐漸回升，忙碌的春耕已然開始。挖溝、放苗、施肥、培土……天剛蒙蒙亮，方衛(wèi)軍就得跟著茶農們在千畝茶場進行開溝、追肥、防治病蟲害等工作。

場長王敖齊非常疼愛年齡和自己兒子一般大的方衛(wèi)軍，工作之余就教他制茶的工藝。

今天聊起制茶的手藝，方衛(wèi)軍還是津津樂道：“第一步要把茶葉攤放在室內陰干，使鮮葉失去部分水分，葉質柔軟，增加韌性，便于揉捻造型，這叫‘萎凋’。第二步是‘殺青’，這是綠茶工藝中最為至關重要的一個步驟。第三步叫‘理條’，就是通過外力作用，使葉片理順成條，體積縮小，且便于沖泡。最后還要烘干、篩選，只有把控好每一個步驟，才能生產出高質量的綠茶。”

到了2001年，茶場改制，一位外鄉(xiāng)人承包了桂林茶場，因為用上了機械制茶，方衛(wèi)軍和其他茶農一樣下了崗。

當時，一位臺灣老板在桂林茶場投資了一塊茶園專做烏龍茶，聘請老場長王敖齊負責管理，王敖齊就讓方衛(wèi)軍過來當保安。方衛(wèi)軍一邊做著保安，一邊偷偷學著制作烏龍茶，很快掌握了烏龍茶的制作方法，他發(fā)現(xiàn)烏龍茶是一種半發(fā)醇茶，其采制特點是：采摘標準要等到頂芽已經展開，即將形成駐芽時開采。鮮葉先經曬青和搖青，促使其發(fā)酵后，再用高溫殺青，破壞酶活性，然后進行揉捻，干燥。因而烏龍茶品質特征介于紅茶和綠茶之間，臺灣人尤其喜歡它。

在臺灣老板的茶園里干了6年，后來臺灣老板不知何故很少到茶園來，工資也發(fā)不周全，員工們都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回了家。

方衛(wèi)軍也非常焦慮，這時聽到本村的一位木匠在茅山西馮承包了一塊茶場，因經營不下去要對外轉包，就抱著試試看的態(tài)度到茅山看了看。

到了西馮一看，方衛(wèi)軍也傻了眼。這哪是茶場，分明是一塊荒山野嶺，漫山遍野都是雜草和枯樹，連一條像樣的路也沒有。西馮當?shù)厝硕紝⑦@塊地方稱之為“北大荒”。

“北大荒種茶?”

“太可笑了，幾千年都沒人這么干，你能干成?”

譏笑、質疑……沸沸揚揚的議論，如雨點一般砸得方衛(wèi)軍暈頭轉向，心里熱辣辣地疼，但是臉上不顯山露水。這就是與農民整天混在一起的方衛(wèi)軍練就的過硬心理素質。“要干事，就得吃盡苦中苦。再說了，哪有一帆風順的事?”方衛(wèi)軍時常給自己打氣、鼓勁兒。

“我立下誓愿，得干出樣板來，為老區(qū)百姓，我得豁出去。”

方衛(wèi)軍找到當時的西馮村支部書記李治順，又把自己大半輩子的積蓄拿出來……茶園建起來了，茶苗進貨了。議論聲漸漸小了，人們都在拭目以待。

沒想到“第一炮”啞了。春天栽下的茶苗，到了7月份遇到干旱，很多茶苗都枯萎了。原來西馮是一片高崗地，用水要通過茅西水庫翻6級水，才能灌溉到茶園。第一年吃了虧，到了冬季，他安排大型挖掘機進場，把原來幾個小池塘進行開挖，開辟了6個共60畝水面的大池塘，進行冬季蓄水。

然而當年的冬天又出奇的寒冷，又一批茶苗被凍死了?？粗粌鼋┑牟杳?，老方在沒人的地方哭過，兒子和妻子都勸他：“放棄吧。

老天爺自有安排，西馮不是活人的地方!”

一次次失敗，一次次再來。老方沒有放棄，他去過句容農科所，到過杭州茶鄉(xiāng)，多次求教。茶葉種植專家給他開出來藥方：“只要把土質改造成弱酸性、光照適宜，把溫度控制在零下8攝氏度到38攝氏度，就能種成茶樹。”

4年過去了，一點點調節(jié)，一寸寸摸索，方衛(wèi)軍每隔幾天就要測量溫度、濕度，就像照顧幼小的孩子一樣，茶苗在他精心呵護下一天天長大，整個地里的老茶樹他幾乎換了一遍，福鼎、龍井43、白葉一號，全是最好的樹種……

2005年，嚴寒的冬季終于過去，春天來了。清明前后，茅山長青、茅山翠眉陸續(xù)上市。方衛(wèi)軍收獲了第一批新茶。嬌嫩、鮮綠的芽兒，隨著采茶女的指尖旋轉而下，茶筐滿了。第一批“茅山長青”走進了江蘇省茶葉質量監(jiān)督檢驗測試中心，一系列數(shù)據(jù)結果令人驚艷：氨基酸5.7%，高于西湖龍井;咖啡堿2.5%，遠遠低于南方產的茶葉……最后給出的鑒定結果是：栗香濃郁，滋味濃醇、鮮爽回甘、嫩勻成朵，屬上等綠茶。國家一級評茶師、鎮(zhèn)江農委的研究員李傳德教授更是評價說：“集高氨基酸低咖啡堿于一身，乃茶中一絕。”

方衛(wèi)軍種植茶葉的技術與別人不一樣，他的茶園中立體套種了梨樹、桃樹、櫻花、櫸樹、枇杷樹，既可以為茶樹遮陽，也可以給茶葉染上水果的香味，堪稱一絕。

方衛(wèi)軍不僅在種植上下功夫，在制茶上也是精益求精，親力親為。出茶的每一個晚上，他總是在車間來來回回的檢查工序，茶出鍋后他總是第一個品鑒、點評。經常熬夜，一坐在辦公椅上就呼呼大睡，就算再怎么喊也不醒來，但只要有人說一句：茶葉炒焦咯!他立馬從椅子上彈起來，直奔車間，他就是這樣一位愛茶的倔老頭，用敬畏心，制放心茶。

當?shù)卮迕窨粗?ldquo;北大荒”成了一片綠色的海洋，心里嘖嘖稱奇。緊接著，王家來找老方，李家來找老方，隔壁村里的老鄉(xiāng)也來了;句容農科所，隔壁的天王鎮(zhèn)、春城鎮(zhèn)也派人來向老方取經種茶……方衛(wèi)軍一一熱情接待，從不隱瞞任何技術。

雖然，方衛(wèi)軍沒有上過學，但他非常注重品牌的打造。在茶樹生長的前四年，他就成功注冊了“茅緣”牌，系列產品有茅山長青、茅山翠眉、茅山春芽、茅山白茶等，年產名優(yōu)茶4.2噸。

老方心里明白，適宜種茶葉的土壤，在茅山地區(qū)有幾十萬畝，如果能形成規(guī)?；拿┥讲璁a業(yè)帶，好茶自然會賣個好價錢，富裕的生活就在不遠處向茅山老區(qū)的鄉(xiāng)親們招手了。為此，他加入了句容茶葉協(xié)會，成為協(xié)會理事單位，積極推動茅山茶葉規(guī)模經營。

扎根茅山的第十個年頭，也就是2011年的7月，方衛(wèi)軍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。

那一晚，方衛(wèi)軍徹夜難眠，披衣下床，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茶場的小路上，他想的很多很多。十年前，他曾在這片荒涼的泥濘地里跋涉，每走一步都是那樣的艱難;住在一所廢棄的小學校里，四面透風，屋頂漏雨。今天他帶動鄰里鄉(xiāng)親走上了一條綠色富裕的大道，又有幸成為黨的人，心里該是多么敞亮啊!

在方衛(wèi)軍的榮譽櫥窗里，我看到了后白鎮(zhèn)黨委、政府頒發(fā)給他的《感謝狀》，感謝他在2020年抗擊新冠疫情中作出的貢獻。原來，在防控疫情的日子里，他不僅積極捐款，繳納特殊黨費，還和西馮村黨員一起行動，帶頭沖在疫情防控第一線。他挨家挨戶張貼疫情防控宣傳單，到村口卡點值班堅守，到人口密集地噴灑消毒液，一連三個多月，也沒有停歇，總是身先士卒，沒有怨言。

賈平凹在《自在獨行》里寫道：“人最大的‘任性’就是不顧一切堅持做自己喜歡的事，只有這樣，人才可以說，我這一生不虛此行。”天真也好，沖動也罷，此番才驚覺：執(zhí)著的堅守才是方衛(wèi)軍最了不起的才華，也是他前行路上關于成功最大的秘訣。

從2007年4月一直到今年7月，方衛(wèi)軍獲得了無數(shù)的榮譽： 2010年4月，“茅緣”牌茅山長青茶在江蘇省第十四屆“陸羽杯”名特茶評比中，榮獲優(yōu)質獎;2018年4月15日，榮獲“中國首屆茅山長青茶文化節(jié)”斗茶比賽翠眉第一名;2019年4月，“茅緣”牌茅山長青在2019年北京世界園藝博覽會江蘇“十佳名茶”評選活動中，以品質優(yōu)良榮獲一等獎;2021年6月西馮茶場獲得“2021江蘇最美綠色(有機)茶企”稱號……

然而，他更看重的是他去年獲得了“鄉(xiāng)村振興技藝師”中級職稱。

現(xiàn)在的茶園在銷售上已經交給了他的兒媳韋曉妹，新一代的茶農自然有她不一樣的理想和情懷。

也許真的有緣，每當說起茶，韋曉妹眼睛總是閃亮閃亮的，無論是種茶制茶，還是喝茶，她都有說不完道不盡的往事。

千年美譽的世代傳承，歷經多少時光洗滌?歷經多少歲月滄桑?歷經多少人事更迭?如今，句容市西馮茶園依然生機勃勃地矗立在高崗之上，向世人述說著過往的故事，向世人展現(xiàn)著鄉(xiāng)村振興的決心，這一切靠的是一代一代的茶農，對心中所愛的那一份堅持。

山還是那座山，土還是那片土，只是舊時光景淹沒，舊時生活不再，新的希望在發(fā)芽、開花、結果。

后 記

在后白鎮(zhèn)宣傳委員周鈺明和汪璇的精心安排下，兩天采訪了四個點，來去匆匆。與黨委書記張明飛的“雙腳踩進泥土，才能感受這片土地蓬勃的溫度”的要求相差甚遠。采訪完了，我就回到了省城南京，而我文中的主人翁還繼續(xù)留在那里，創(chuàng)造他們的神奇。深扎在這片熱土上的每一個人都是可歌可泣的，只有走進每一個人的心里，才能真切地感受他們的熱度，他們的溫度，他們的夢想，他們的激情澎湃。

離開后白的時候，我了解到，后白鎮(zhèn)黨委、政府正在按照句容市委、市政府提出的“用設計發(fā)展農業(yè)、用創(chuàng)意點燃鄉(xiāng)村”的要求，因地制宜編制“多規(guī)合一”的實用性村莊規(guī)劃，加強對傳統(tǒng)村落原有形態(tài)和自然肌理的研究，保護好鄉(xiāng)土文化和傳統(tǒng)建筑，留住歷史記憶，融入自然風光，讓人們“望得見山、看得見水、記得住鄉(xiāng)愁”，建設更多具有歷史記憶、地域特色、人文情懷的美麗田園鄉(xiāng)村。

在2021年的黨史學習教育中，后白鎮(zhèn)黨委認真謀劃、精心部署，打造田間地頭的實境課堂、糜林實踐果園、西馮農耕文化館等黨史學習教育特色陣地，推動黨史學習教育熱起來、活起來、實起來。他們還依托草坪研究院科教平臺，打造后白“福地夜校”，免費為農民提供線上線下培訓，培養(yǎng)一批后白鄉(xiāng)土人才……

這是讓人欣喜的。

在今天踐行“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”重要理論的道路上，像這樣堅持生態(tài)文明建設久久為功、砥礪前行的，何止是后白，是句容，是鎮(zhèn)江，那是整個江蘇大地，那是全中國。

綠水，青山，金山，銀山——中國人夢想的美麗、富饒、幸福、快樂的詩意天堂!

(作者:江蘇省作家協(xié)會會員 趙柳方)